7月中旬,山东省北部的长岛县,正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。望眼欲穿中,北长意大利贵宾会党委书记李强迎来了2019年山东省派该县乡村振兴服务队,“意大利贵宾会正处于传统渔业和特色民宿产业转型期,急需人才和政策支持。”
乡村振兴,如何振兴?“万名干部下基层”,让精兵强将迈出机关大院到乡村振兴的最前线,这只是山东趟新路子的一个片段。面对着徐徐展开的时代问卷,山东屡屡祭出大动作,戮力打造“乡村振兴齐鲁样板”。
率先尝试 提供可复制、可推广的新鲜经验
“扎实实施乡村振兴战略,打造乡村振兴的齐鲁样板”,这是中央对山东提出的明确要求。样板,是率先尝试,走在前列,也是鲜明特色,复制性强。
为什么是山东?改革开放40年来,山东以敢为人先的进取精神,在农业农村领域大胆创新、持续探索,始终走在改革最前沿。
上世纪80年代,发端于山东诸城的“贸工农一体化”“商品经济大合唱”在全国推广;而后,山东潍坊率先实施的农业产业化战略,被誉为中国农业走向现代化的必由之路;寿光冬暖式大棚技术掀起了我国农业史上的“白色革命”,改变了“南菜北运”的传统农业格局,解决了北方人冬天吃菜问题。
农业是山东的“金字招牌”。一系列“率先”,撑起了“领先”。山东农业总产值、出口总额等位居全国首位,肉蛋、蔬菜、水果、水产品、油料产量、农业增加值、农林牧副渔业总产值等七项领跑全国。这是山东打造乡村振兴的齐鲁样板的背景。可以说,山东有基础,有能力,创造更多新鲜经验,可复制、推广。
打造齐鲁样板,步子如何迈?山东的做法是:农业提质量,农村添动能,农民增获得感。这三种做法有一个共同的核心,那就是给农业插上科技的翅膀。
每次播种,拥有860亩承包地的嘉祥县种粮大户聂传寅总是习惯性想到“济麦22”,“这个品种我种了多年,分蘖好、抗倒伏,稳产又增产。”济麦22,曾创造我国冬小麦高产纪录,连续9年种植面积全国最大,至今已累计推广2.7亿亩。但研发者、76岁的赵振东院士还不满足,希望能够培育出全面超越济麦22的新品种,带动黄淮麦区新一轮品种升级。
从种到收,从市场到餐桌,无论是农业良种工程,还是全程机械化,抑或是全国首推省级农产品品牌,率先实施耕地质量提升计划,在“农业变现”每个关键阶段,山东人都能抢抓机遇,探索适合自身实际的务实举措。
这也是齐鲁样板凸显山东特色的根本保证,亦是创造可复制、可推广新鲜经验的前提。
捏合“新六产” 做强优势、补齐短板发挥样板价值
山东农业是全国的缩影,只有做强优势、补齐短板才能发挥样板价值。
在山东德州凯盛浩丰德州智慧农业有限公司智慧农业大棚项目现场,一个占地105亩的超级农业大棚就是一座精准的农业工厂,完全颠覆了传统农业发展的概念。在这里,全自动化设施像工业流水线一样生产番茄,大数据的介入让番茄生产不再盲目。而熊蜂授粉,“以虫治虫”,拒绝使用激素催熟,让番茄实现了绿色无污染。
农业由弱到强、由量变到质变,就差临门一脚,这一脚可能是强大的产业资本,可能是先进的管理制度,可能是精细的技术体系。“龙头带动”的意义便在于打通了技术、建设、管理、运营、市场各方面的瓶颈,串联起各种生产要素,捏合起了“新六产”。
在山东滨州,科技助力沾化冬枣不断升级,从一代冬枣发展到二代冬枣,附加值大大提高,亩收入由原来的7000多元陆续提高到3万多元;他们做成枣汁饮料等产品,又实现了两倍增值;再发展采摘体验,休闲旅游、电子商务等,使农民获得了3倍效益。
乡村振兴,产业兴旺是重点。无论是凯盛浩丰,还是沾化冬枣,代表的是山东农业“新六产”的发展态势。截至目前,全省农民合作社发展到20.1万家,家庭农场6.1万家,农业龙头企业9600余家,各类社会化服务组织21万家,数量均居全国首位。
山东是农业产业化的发源地:以市场为导向,以效益为中心,按经济规律办事,走向紧密的产权联结,最终形成利益共同体。
菏泽是山东的经济欠发达地区,但近几年却涌现出不少富裕村和富裕镇。究其原因,该市淘宝村和淘宝镇已达168个和24个,分别占到全国的十二分之一和十分之一,在全国设区市中排名第一。这不仅带动了当地的脱贫攻坚,而且大学生、在外创业的年轻人纷纷回乡创业,同时解决了部分村镇面临的“空壳村”问题。
在德州市房寺镇贾集村,11.4亩土地40年使用权作价136万元入股,实现让农民不失地当上股东,开创了“农地入市”新模式,既保证了集体所有性质不变,又实现了与国有土地同等入市、同权同价,让农民以多种形式享受土地权益。
乡村振兴,既有机遇也会有挑战。结合自身实际,寻求一条适合自身发展的道路,结合自身的资源禀赋,经济文化背景,走有自身特色的乡村振兴发展道路。
打破人才瓶颈 既要留住“儿子”,也要招来“女婿”
乡村振兴,归根到底要靠人来干;没有人才,乡村振兴就是无源之水、无本之木。但在农村“空心化”“空巢化”“老龄化”现象日益严重的当下,如何留住人才、引入人才?
这两年,缺少“园子”的宋园村通过深耕产业链翻了身;薛西村打造“特色牌”,小柳条变成了“大金条”;院北村萎缩了七年的菜市场“死而复生”。这些故事发生在临沂市郯城县“第一书记”到来之后。他们为民找票子、带村谋路子,给乡村带来了发展机遇。
下派干部受欢迎,返乡创业者也受追捧。在菏泽市终兴镇小阁子村,原是中草药商、现是中草药种植合作社带头人的朱瑞广越干越有劲头:“我正在申报县里的‘乡村振兴合伙人’,参加省市县组织的各类培训,享受乡村项目开发优先权等优惠政策。”
乡村振兴,必须既能留住“儿子”,培养本土人才;也能引来“女婿”,吸引返乡下乡人员。山东一方面将目光投向省外,开展“雁归兴乡”返乡创业推进行动等,激励各类人才在乡村舞台各展其长;一方面创新乡土人才评价机制,实施乡土人才培育行动。
如果说,面向海内外招募“乡村振兴合伙人”是引入“女婿”振兴乡村之举,那么,“首批84人获评职业农民职称”这一新闻对应着挖掘本土人才。
“原先在基层干,评职称没优势,想进步岗位少。现在好了,无论职称评审、岗位聘用和提拔,都向意大利贵宾会倾斜,我准备这两年就争取申报个副高职称。”农民能够评职称,让潍坊市龙池镇农技推广站站长寇玉湘喜出望外。
人才短缺背后,制度制约是乡村振兴最根本的制约。用老眼光看,乡村振兴面临有效制度不足、资金人才短缺、资源要素分散等问题,个个都让人沮丧,但换一个角度,创新一种机制,就会“柳暗花明”。
这些“新队伍”“新力量”活跃于乡村的背后,是山东陆续出台的《乡村人才振兴工作方案》《推进乡村人才振兴若干措施》《加强基层农技推广人才队伍建设“二十条”》等政策举措,通过创新体制机制,既引导各类人才流向乡村,又培育挖掘乡村本土人才。